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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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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次日,江樂從床上醒來,撐著床單正要坐起,先看見了一旁躺著的馮卓鋮。

她對著他的臉反應了幾秒,以往等她醒來,馮卓鋮早已不見蹤影,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。

馮卓鋮倏然睜眼,兩人四目相對,一夜無序的混亂、交纏、喘息通通回籠,馮卓鋮手一勾,將她拉回懷裏。

“看什麽。”他問她,手已順著腰間弧度探了下去。

江樂配合地夾住。

馮卓鋮埋首在她頸間,悶悶笑了,“昨晚沒用夠嗎,茜茜。”

“嗯。”

折騰到午後,馮卓鋮不得不動身了,兩人終於下樓去用餐。

吃到一半,馮卓鋮讓江樂回去把護照辦了。

江樂知道馮卓鋮接下來要去新西蘭滑雪,她問:“幹嘛,要帶我去度假?”

“不想去?”

江樂沒有回答,她問他:“我可以回銀星了嗎?”

馮卓鋮挑眉道:“在卓淩不好?”

“不好。”

“寧願回銀星打雜?”

江樂:“比當個擺件有意思。”

馮卓鋮:“等我回來再說。”

休完假回來的馮卓鋮神采奕奕,當然沒讓江樂回銀星。

半個月的時間裏,他把她當小秘書帶在身邊,天南海北的出差。

一次開會碰見葉晉,他眼睛定在江樂身上半天,終於想起來在哪見過她,下巴都要驚掉了。

“這誰?”會後,葉晉追著馮卓鋮進辦公室,“你告訴我外邊那人誰?你別告訴我是山裏面那個、職中那個小妹?”

馮卓鋮誇他:“你記性還挺好。”

“搞什麽名堂,你哪找來的?”

“碰巧。”

葉晉不相信,他往轉椅上一坐,“不可能,哪有那麽巧,你快從實招來,不說我今天就不走了,難道你回去找她了?不可能,你就不是那樣人,難道是她來北城找你了?”

馮卓鋮:“她在華大讀書。”

葉晉楞了下,“真的假的?”

馮卓鋮:“嗯。校慶碰見的。”

葉晉:“服了。那這也有一段時間了,你還沒膩?還把她放卓淩?不是吧,不像你啊,馮鋮?”

“好玩啊。”馮卓鋮說。

馮卓鋮一開始是為了好玩,為了方便,為了江樂說的“沒意思”,才故意將她放在身邊使喚。

然而江樂讓他意外,不管是參加路演推介,還是見項目高層或創始人,她一點不怯場,跟在他身後,鎮定又得體。

兩人白天上司下屬的界限十分分明,只在深夜酒店,在墻邊窗前,裸裎相對、抵足纏綿,一天不曾間斷。

馮卓鋮從前沒覺得他對□□如此熱衷,他認為是江樂的錯。

有天晚上,馮卓鋮洗完澡出來,見江樂蹲在地上收拾行李。

馮卓鋮問:“怎麽了?”

“回學校啊。”江樂說,“明天是報到最後一天。”

馮卓鋮:“哦。”

他都快忘了。

十月中旬,馮卓鋮拜訪完數院的方教授,在走廊上遇見了正在讀博的昔日同窗。

兩人站在近中庭的護欄邊聊了幾句,樓下傳來男生打招呼的說笑聲,馮卓鋮望了眼,看見某個一回校就好像泥牛入海的人。

江樂新學期多了兩門大班授課小班討論的課程,她和班長盧以恒分在一個小組,課後偶爾會約時間做Pre。

盧以恒是土生土長的北城人,兩人之前接觸不多,幾次作業之後熟悉不少。盧以恒一路附小附中讀上來,校內各大院系都有朋友,有時遇到難搞的案例或模型,會帶著電腦順路去找外援。

這日恰巧江樂也在,盧以恒和好友探討完,轉頭問她:“江樂,你周末應該不回家吧?”

江樂:“不回。”

盧以恒:“那有安排嗎?”

江樂:“怎麽了?”

“邀請你去我家玩啊。”盧以恒笑道,“我還叫了幾個同學,請你們去我家吃飯,出去也行,我當地陪。咱們還可以找一天……”

盧以恒話說到一半,江樂包裏的手機振動起來。

盧以恒:“你先接。”

江樂看了眼屏幕,走出教室。

江樂:“餵?”

馮卓鋮:“旁邊的是你男朋友?”

兩頭樓道空空蕩蕩,江樂倚在玻璃護欄邊,越過中庭,望向對面,在距她兩層遠的對樓高處,看見了同樣站在玻璃前的馮卓鋮,他穿一身休閑服,手支在護欄上,身軀微彎,好整以暇地迎視她的目光。

江樂說:“還不算吧。”

馮卓鋮笑了一聲,“晚上一起吃飯。”

江樂沒有立時回答。馮卓鋮同樣沈默,兩人隔空對視,這樣遠,其實看不真切彼此的表情,只有輕而慢的呼吸聲,帶出某些縱情畫面,那樣活色生香的記憶,會讓人的身體形成慣性。江樂剛回校那幾天,馮卓鋮不得不在淩晨出入酒店健身房。

“好。”江樂聽見自己說。

周末期間,江樂留在了潤禾。

她沒想到周六晚上馮卓鋮會再回來。

他推門進來時,她坐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軟毯上,面前擺了一臺打開的筆記本電腦,一臺外放的手機。

電話那頭是盧以恒,正在一一整理年金的不同計算方式。

屋內太靜了,盧以恒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。

馮卓鋮拿了瓶冰水,喝了一半,放在島臺上,朝她徑直走來。

盧以恒終於察覺到異樣:“怎麽沒聲音了,江樂,你聽得見我說話嗎?”

江樂:“今天先這樣吧,下次繼續。”

“哦,行,是有點晚了。那晚安,早點睡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馮總。”江樂看著馮卓鋮在沙發上坐下,空氣中飄了點似有若無的酒味。

“他講錯了。”馮卓鋮放松靠著,示意她亮著的屏幕,慢悠悠道:“年償債基金的計算實際上就是年金終值的逆運算,而年金現值的逆運算是年資本回收額的計算。”

江樂改動時,聽見身後紙張翻動的聲音,她回頭,馮卓鋮在看她讀了一半、做了標記的一沓論文。

“這麽用功?”

“只是作業。”江樂說。

等江樂完成報告初稿,馮卓鋮已滑倒在沙發上,她輕手輕腳地起身,還未站直,先被他拉住了手腕。

“去哪。”馮卓鋮雙眼閉著,喝了酒的緣故,話說得慢吞吞的。

“睡覺。”

“先交學費。”馮卓鋮長臂一伸,將人拖至身下。

次日,馮卓鋮在潤禾待到了下午才離開。

兩人各占書桌一角,一個看郵件過項目,一個刷書做題,相安無事地共度了大半天。

江樂盯了幾秒馮卓鋮離去之後合上的房門,重新低下頭。

隨著馮卓鋮出現在潤禾的次數越來越多,時間越來越長,這樣的情景逐漸變得司空見慣。

碰上馮卓鋮有閑心,經過江樂身側會多看兩眼。財務管理有些覆雜的公式,他經常三言兩語就講明白了原理,有些枯燥的知識點,他舉幾個具體情境,輕易便能深入淺出地分析清楚。

江樂在這種時候總是很虛心。

馮卓鋮沒給人當過老師,但他愉悅於江樂的敏銳和應變,其實挺享受教她的過程,他以前不知道江樂對數字如此敏感,幾乎過目不忘,公式推導順一遍就能記住,易混淆的理論從邏輯就能分別。

江樂學習習慣也不錯。馮卓鋮倚在墻邊,透過玻璃,不知不覺看了她許久。

氣候漸冷,江樂喜歡在露臺的小桌上,在陽光下做題,她戴著耳機,對他的註視無知無覺。

江樂專註起來就是這樣,學習這樣,床上也這樣,沈浸時放縱盡興,抽離時毫不拖泥帶水,某種程度其實和他相似,意識到這一點的馮卓鋮忽然莫名不快。

江樂耳機被摘下的瞬間,馮卓鋮彎腰吻了下來。

她仰著臉,啟唇回應,被馮卓鋮拉起,坐在了一旁寬大的藤椅上。

他攬著她的腰,濕潤的吻在唇際流連一陣,長驅直入,遲遲不往下去。

江樂被勾纏,被翻攪,被馮卓鋮反常淩厲的唇舌弄得呼吸急促時,他又和風細雨般緩下來,吻得柔情溫存。

馮卓鋮退了點,江樂也睜了眼,這樣繾綣纏綿的漫長接吻,兩人之間從未有過,橘色夕陽斜照,江樂半張臉都在陽光下,發絲淩亂,雙頰酡紅,如霧般潤澤的雙眸濕漉漉地看著他,如此情態,石頭見了也要心旌搖曳。

馮卓鋮將人打橫抱起,進了屋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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